事後蓮生活佛說:「他們剛剛新移民,兒子又住院需要錢,收了他十萬美金豈不是落井下石?」當我聽到『落井下石』這話時很吃驚,那是充滿了一種無法言說的菩薩悲心與人性的最深情義…
~文/璧燕法師(原文刊載於《燃燈雜誌》32期 2002/7/15出刊)
師尊退隱了,但每當下大雨,撐著傘走過密苑車庫門前時,那一幕總如電影般穿越時空的閃動出來。
那年五月,一個傾盆大雨的傍晚。飯後,師尊啟動車子退出車庫,蓮琪法師和我一起在門邊合掌恭送。當車庫門落下時我們回到密苑繼續清洗茶杯。
突然滂沱的雨聲中爆出悲嚎的哭聲,我們緊急地放下手上的工作,開啟大門,只見師尊車停了,坐窗緩慢下降,大雨亦隨之落入師尊身上。一對中年夫妻倆雙手緊抓車窗,嚎聲大喊:「師尊您一定要救我兒子,您一定要救我兒子,我只有這個兒子……。」師尊神色頓時淒然,為之悲憫垂聽。
我們觸目驚心,隨手各抓起一把傘,衝入雨中給他們擋雨。站定時,只聽到師尊說:「我會盡力的,我回去幫他修法。」
雨大傘小,急落的雨順著傘緣濺跌到師尊身上。見他們拿出一張美金十萬元的支票,苦苦哀求師尊收下,師尊搖搖手說:「不用!不用!你們到雷藏寺也求求母娘。」
此時我們急忙拉起他們說:「師尊知道了,你們放手讓師尊回去修法吧!師尊淋溼了。」
但又有誰能夠承受即將來臨的骨肉永訣?師尊是唯一救命的希望,他們怎肯放手?我們眼睜睜地看著,一面是為業力輾壓痛苦欲絕的眾生;一面是為悲憫眾生而同受其苦的師尊,站立期間,內心為之無比震撼卻不知所措。
接著幾天,師尊每日的同修,回家後的自修,一次次、一遍遍的加持迴向。師尊那疼惜眾生苦如己苦,視眾生如己子的慈心悲懷,無意中寫在祂那沉沉的眉宇之間,刻在默默的無言裡。直到醫院傳來昏迷二十一天的師兄奇蹟似的醒了,才重見師尊的笑容。
隔了幾天,那位師兄由兩人一左一右攙扶到圖書館來拜謝師尊,師尊只默然的看了他一眼就離去。事後師尊說:「他們剛剛新移民,兒子又住院需要錢,收了他十萬美金豈不是落井下石?」當我聽到『落井下石』這話時很吃驚,那是充滿了一種無法言說的菩薩悲心與人性的最深情義!令人心中肅然起了頂禮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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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多年過去,有一次西雅圖春季法會,我訪問了他,他姓陳,是一九九六年五月在西雅圖的OVERLAKE HOSPITAL 醫院開刀的。
問:當時你患的是什麼病呢?
答:沒有,原是起於運動受傷,傷口一直不能癒合,前後住醫院七、八次。後來到美國檢查才發現右大腿到腎臟之間天生沒有靜脈,這是特殊病例。雖然沒有病名,但病歷卻有兩本電話簿厚。
問:手術時間共多長?
答:第一次是兩個半小時,很快清醒。晚上很渇,喝了一點蘋果汁卻又吐又發高燒。醫生發現手術出了問題,植入的血管太小、肺積水。又重新再上手術台第二次動手術七個小時,但我早已昏迷不省人事了。
問:昏迷中有什麼感覺?
答:我覺得是在另一個很寬的空間,有三個夢境。第一個夢是我要上去搭一部戰鬥機,但好像有人告訴我不能搭,上飛機你就再也回不來了。第二個夢是我在爬樓梯,爬得很累很累。有位賣柺杖的人,拿著柺杖一直要賣給我,我心中很想買,但有個意識感覺拿了柺杖我就會沒腳。第三個夢是自己好似在雲上的一個宮殿,宮殿有點像彩虹山莊的樣子,門外站了一個很大很高的密宗金剛護法神。
我悄悄開門進去,看到師尊身穿很亮的白衣,很年輕高大英俊,我非常開心,又跪又拜。師尊說:「你來了!好!好!那你回去吧!」至此我才慢慢醒來。當我醒來剎時覺得自己是個重生的嬰兒。很早前有人曾說我的命是活不過二十三歲的。當我去拜謝師尊時,其實我還是非常虛弱,師尊一個眼神就是一個加持。是那一瞬間我才開始感到有真正的生命力。
問:那現在你身體狀況如何?
答:不錯。沒什麼問題,我已經結婚了,只是裡面都是塑膠管。
他摸摸肚子,笑得很開心。
師尊不捨一個眾生,愛天下人之所愛,憂天下眾生之所憂。祂無量的悲心與救度,不是一樁樁美麗的傳說,而是真真實實雨汗淋漓、苦難交織的身影。祂那不可說,不可說的境界與功徳,正如《華嚴經》裡的偈子:
剎塵心念可數知,大海中水可飲盡,虛空可量風可繫,無能說盡佛功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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